母爱的传承
握着妈妈半瘫的手,掌心传来熟悉的温度,却再不复从前的力道。这双手曾为我梳过辫子、缝过纽扣,在深夜里探过我发烧的额头;如今它们蜷曲着,像秋枝上最后一片颤抖的叶子。我轻轻揉搓她僵硬的指节,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,她背着我狂奔去医院,夜风吹起她的头发,那时她的背影是能劈开整个黑夜的灯塔。 如今轮到我成为那个奔跑的人。为她擦身、喂饭、按摩萎缩的肌肉时,我总看见女儿在门边悄悄张望——就像三十年前躲在厨房门口,偷看妈妈给我熬止咳糖浆的我。爱是一场宿命的轮回,妈妈用半生教会我如何温柔地活,而我要把这份温柔酿成蜜,喂给她的孙女,喂给时光里所有苍老的裂缝。母亲节这天,我忽然懂得:所谓孝顺,不过是把当年她给我的晨曦,熬成此刻她床前的月光。